36.吐气如兰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过伤的缘故，卫洱总觉得自己嗜睡了不少，每每一睁开眼便是日上三竿。
难得天晴，她便一个人颇有兴致的信步到马厩看看季葵声的马儿。马厩比她预想的要更脏更臭，但耐不住季葵声漂亮的马勾着心思，她没找到当初驮着自己去十里藕花熟悉的马儿，却意外发现了很多鬃毛光亮英气硬朗的好马，让她忍不住想拉着缰绳便往外跑。
她起初一只手捂着口鼻，另一只手讪讪的触摸马儿的毛发，听着马儿粗重的呼吸声，乐得她渐渐忘记了马厩有多臭，呆呆的站了许久没有挪脚。
可当她刚想解了缰绳，跟马儿在这春日里头驰骋一番，便被看管马厩的士兵给喝下了。她努努嘴没敢再央求着，毕竟自己可是个宋人，人家没把自己当奸细丢到牢里已经谢天谢地了。
她有点失望的提起裙角转身打算离开，还回头留恋的看了一眼喜欢的小马，迎面却撞进了季葵声的怀里。
他笑吟吟的把手搭在她的肩头，看得出来还特意修整了衣冠，利落俊雅。“喜欢就牵走，谁敢拦着。”
卫洱眼前一亮，咬着拇指关节说，“我想骑我在襄州见过的，比这里的每一匹都要俊朗聪慧。”
季葵声笑涡更深，邪里邪气的，“那我好看还是它好看？”
她没好气的甩开他的手臂装作要走开，被季葵声一把拉回来。“好好好，马都比我好看行了吧。”
一看这匹马就知道它深得季葵声的宠爱，不仅有单独的干净马厩，草料也是新鲜而充足的。身上的马鞍都崭新齐全，肯定定期就有人在更换。
这马似乎比上次见它更黏人了许多，一见到季葵声和卫洱走近，便止不住的撒欢嘶叫，听得卫洱也好生欢喜。
季葵声摸了摸它的脑袋，亲手松了缰绳，把它从里头牵出来，自己轻松翻身上马，然后对着她伸出手。
还是那双在夜里带她从翠雪坊里逃出来的大手，稍显粗粝而有力，却始终对她温柔相待。
她晃神的功夫，他已然俯身揽过她的腰肢，将她打横抱起直接搁在自己身前的马背上。她被吓得惊叫出声，回头瞪了他一眼却还是掩不住笑意满满上涌。
达达马蹄在春日里正疾，跑了些路，虽没有南方漫山遍野的花儿，青草和泥土的香气还是顺着微风窜进了口鼻。
季葵声抓着缰绳，有意无意的搂着卫洱，心情愉悦的想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惹得她想骂他几句却忍不住被逗笑。
在马背上颠了颠，久了倒有些厌倦了，她便提议要自己亲手拉着缰绳，非要自己骑马试试。
季葵声拗不过她，便多嘱咐了几句还被她嫌唠叨，他暗暗不满道，“待会摔下马太疼可别抱着我哭。”
她才不理会季葵声叽叽歪歪说了什么，只是兴奋的摸着缰绳，拍拍马儿的脑袋说：“小宝贝，要乖乖听姐姐话哦，淘气了姐姐可不给饭吃。”
还没等季葵声反应过来，她便使劲抽了马儿一鞭子，马儿受惊一下便提起前蹄跳起甩下背上的他们，飞快朝前驰骋而去。
卫洱没来得及拉住缰绳，只能杏眼圆瞪的和季葵声一起从马背上跌落。
她紧张的闭眼，掉落的瞬间却感觉他用身体裹住了自己，两个人环抱在一起从坡顶一直滚到坡底。粗粝的石块一下一下抵到他的后背，他一声没吭。
停下来的时候，她正压在他身上。她怔怔的，仿佛中了什么魔怔，胸前的柔软正贴在两人之间，脸腾得通红到耳根。
季葵声眸光灼灼，突然就翻身将她压到自己身下，吸气吐气都急促了起来。他伸手拨开她脸庞乱了的鬓发，吐气如兰，闭眼正要缓缓贴上她的唇瓣，竟被受惊跑回来的马儿突然的马嘶吓得一激灵打断。
她没忍住噗嗤笑出声，却很快被他扼住下颌，赌气般用力咬住了双唇。水乳交融，糯软而润湿。
他的吻很急躁，全然没有柔情蜜意，唇舌交缠间便是一个脆生生的少年。清爽而单纯，却让人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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