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里灯光昏暗，孙大贵并未注意到程一二脸色的异样，转而继续同赵梓叙旧，赵梓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程一二听不懂他们“圈子里”的话，只在旁边安静地喝酒，倒是孙大贵对他颇有兴趣，时不时地要拿话逗他：“赵梓，你什么时候身边跟着那么乖的小朋友了，比你可爱多了。”
“关你屁事。”
赵梓素来嘴里是没好话的，孙大贵也熟悉他脾气，满不在乎地问起了另一个老同学的近况：“那徐鸷鹤最近还好吗？他应该挺忙的吧，我这两天电视上老看见他。”
自从在片场的那件事后，赵梓虽然后来又遇见过辛鹤几次，可相处时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两人连吵架都不怎么吵了。见孙大贵又提起对方，赵梓些许不耐烦地答道：“谁晓得，兴许死了吧。”
“你俩以前读书那会儿不是天天在一块儿吗？”孙大贵想起以前形影不离地两个人，“而且还一起拍了那部贺岁档，预告我都看了，你那口红颜色不错。”
赵梓没接话茬，给自己杯中添了杯酒，有意说道：“你也该滚去找男人了吧，再不去酒店都没房了。”
这话倒真提醒了孙大贵，他打开手机前置理了理发型，熟练地补好了口红，轻飘飘落下一句“看老娘slay全场”后便如一只翩翩蝴蝶般融入了舞池当中。
好不容易送走了一个烦人精，赵梓一口气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程一二连忙劝他：“别喝那么急，会醉的。”
赵梓自然对这些话是左耳进右耳出的，看着像老妈子的程一二，又看看对方面前摆着的那杯碳酸饮料，感叹道：“去年这个时候我还和一大群人在华盛顿的夜店蹦迪蹦到凌晨三点，现在却沦落到和你来酒吧提前过养老生活了。”
程一二的耳膜都快被台上DJ的音乐震破了，时针快指向十二点，台下的人们都举着手欢呼着，分明不是跨年，人群却热情地倒数着时间，他不得不提高声音趴在赵梓耳边对他说：“没有人会在酒吧养老。”
“也没有人会在酒吧喝可乐！”
赵梓用更大的声音回答道，却在人群倒数到“1”时拿起酒瓶子与程一二的可乐碰了杯。他下定决心在元旦那天打死也不带程一二去夜店玩了。带着程一二简直就是带着一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最大的不同就在于跟和尚或许还可以doi，但跟程一二不行。
天可怜见，赵梓和徐樊分手后真的清心寡欲太久，x欲熏心的他甚至开始思考与和尚doi后自己的后面算不算被开过光了。
凌晨一点，虽然喝了很多酒但面不改色的赵梓领着虽然没喝酒但因为里面太闷有些缺氧而红了脸的程一二出了酒吧。程一二为赵梓叫了出租车，有些不放心地问道：“需不需要我送你到家里？”
赵梓不屑地瞪着比自己更像醉鬼的程一二：“你还是去祸害你家那位吧。”
程一二无奈，只得目送出租车远去。午夜时又下过一场雪，此刻方停，仍是副未留笔墨的白布，程一二踏在新雪上，在雪地落下一串脚印，缓缓向邓宇公司走去。
邓宇下楼时见到的便是这样一番景象——程一二蹲在他们大门边上，正忙着用地面上那几寸的雪捏出个什么玩意儿来。见邓宇出来了，他连忙握着自己临时做好的“手工艺品”站了起来。
邓宇熟练地将自己的围巾围在了程一二脖子上，看着他掌上握着的小玩意儿：“鱼？”
“这明明是只鸟。”程一二举起它在邓宇眼前挥了挥，“你怎么可以这样诬蔑你的圣诞礼物。”
邓宇正想要接过那个奇形怪状的小雪块，程一二却自己松手把它摔在了地上，笑着问邓宇：“你不会真把这个当你的礼物了吧？早知道你那么好打发，我也不用那么费心给你选礼物了。”
邓宇也笑了，主动牵起程一二玩雪后冰凉的手：“你猜我有没有当真。”
程一二才不会轻易被邓宇糊弄过去，见街上四下无人，飞快地在对方脸颊上啾了一下，耳根有些发红：“那这个你会当真吗？”
“你说的话我都当真。”邓宇边说边替他拢了拢围巾，又凑在程一二颈间嗅了嗅：“今天喝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有吗？”
程一二自己举起袖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烟和酒的味道：“我今天没喝酒，可能是在那里待太久沾到味道了。我和你说，赵梓定的那间酒吧今晚好热闹，全是人，音乐声也好大，吵得我耳朵疼。”
两个人慢慢在凌晨的大街上走着，程一二絮絮叨叨说着今晚的所见所闻，邓宇时不时接一两句，程一二这下倒真有几分认为自己醉了，他向来把邓宇当在校学生看待，自然不打算要邓宇给他买什么圣诞礼物，此刻故意要问邓宇：“你的礼物我都准备好放在家里了，那我的礼物呢？”
邓宇似乎早料到有这么一出，回问他：“你想要什么？”
“你这人耍赖皮，怎么老把问题丢给我。”程一二用力捏了捏邓宇的手，抱怨着“和你说话像打太极。”
邓宇的确给程一二有准备礼物，原本是想明天再告诉程一二的，但抵不过恋人如此，刚准备将准备已久惊喜说出口，程一二倒是继续说道：“那么说起来，我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念过一句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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