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了与陈霄的通话，陈霖按下接听键时，面色沉了沉。
若是露水姻缘，那他定然是豢、养着金丝雀的，但毕竟结婚了，若是日后真有什么突发事件，马骁逍也总不好希冀等待着自己的儿子前来救驾……
心理隐约有了权衡，陈霖听得耳畔那一声弱弱的呼喊，眉头一拧，开门见山直言不讳：“马骁逍，这种事情见多了也就没有什么好害怕的。我们不是早就说好了，多锻炼遇到突发情况还能跑，不是吗？”
“可……可……”马骁逍听得铿锵有力着的话语，黯然垂眸，声音都有些清晰可辨的颤抖：“我……我还是怕信息素。若是一辈子都害怕，我……”我们就不能有宝宝啊。AO彻底结合了，信息素互相交融，才能有宝宝啊。
隐约的哭泣声传入耳畔，带着内心的惶恐不安。这一股哀泣完全能够透过手机传入而来。陈霖闻言揉揉额头，无视着自己对马骁逍催眠过后得知的一切，莫得感情的道：“那把你那些瓶瓶罐罐，尤其是香水给砸了吧。反正你不也是害怕吗？有些香水本就是仿造信息素的味道。”
马骁逍抽噎声戛然而止，茫然的喃喃了一句：“香水砸了？”
“没错。”
哪怕不是视频通话，但陈霖觉得自己可以想象马骁逍可怜巴巴的却又捍卫自己精致O崽的小模样，不由得愈发云淡风轻，淡然扔下一颗炸、弹：“你不还有整整一百多平的存货，全都毁个干脆利落吧。”
此言不亚于晴天霹雳，马骁逍骤然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急声道：“不要，这里面好多都是限量版的，我攒了好久的。而且要是卖出去也很值钱的。”
“那你就别胡思乱想的。有空不如多做一套论述题冷静冷静。”
“可是……”马骁逍心绪起起伏伏的，但听得那似乎意有所指的话语，莫名便觉得自己有些安心了，不再像刚醒来的时候那般茫然。
冷静了下来，马骁逍压住喉咙的疼痛，唇畔张张合合好半晌，咬牙鼓足勇气说出心底里的惶然：“可是我要是真有病，以后不能生宝宝了，你是个A啊，你要……要……离婚的吧？”
—他马骁逍可是在陈霖的哥哥面前发病的。正常的家人谁愿意要一个不能生崽崽的O媳妇？
想着，马骁逍敛声屏息，死死咬住了唇畔，都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之气，却也没听得对方的回话，只有漫长的静默。
小心翼翼看了眼手机，也没有被挂断，显示在通讯中。
等待的滋味过于煎熬，马骁逍酸涩无比，觉得自己好不争气，没忍住眼泪哗哗掉，“要离就趁早离，趁着我还不那么喜欢你。我马骁逍想着还那么有钱，还不愁没个B要？我还可以丁克，我还可以干好多的事情……”
陈霖听得一声又一声的举例，目光扫向自己的电脑。到底是贵族医院注重隐私，这摄像头只在客厅安装，即便在调整都难以完整看到整个病房。角度控制了又控制，只能依稀瞥进病房一角，对准了窝在病床上的马骁逍。
看不太清脸，但却能够看得到强忍着委屈不安，鼓足了勇气，坚强诉说着。
揉了揉额头，陈霖压低了声音，缓缓开口带着些温和的笑意，和声道：“马骁逍，你看，你有那么多选择。我并不是你的唯一，所以你又何必因为信息素的事情而患得患失，不安呢？”
“想要生宝宝，是因为自己想要呢，还是因为O必须生孩子的理念？真那么想生孩子，约莫十年后，二十年后没准还有仿生子宫的技术呢？想想周院士，想想你哥，咱们让他们研究去不就好了？方法千千万万，谁就规定必须结合是唯一了？”
“一百年前还得强制婚配，现如今信息素匹配值在五十以上，都可以自由恋爱了。”陈霖看着镜头前那忽然瞪圆的眼睛，即便依旧看不清脸，但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折射着微光。即便很弱，却也很明亮。
明亮到让人不自禁想起声声的啜泣。
神色一转，陈霖压下某些还算美好的画面，耐心无比安抚道：“咱们都是基于平等的基础上互相选择，签订了家庭的合约，洽谈好了长远的规划。还谈及了各自的喜恶对不对？所以，你在打电话之前，只应该担心一个问题，谁抱了你？我说过不太喜欢有别的A离你太近的。”
“想好怎么受惩罚了吗？”
马骁逍：“………………”
马骁逍：“………………”
马骁逍：“………………”
反应过来后，马骁逍整个人都沸腾了，好像被人扔进沸腾的油锅给滚了一圈一般，全身都红了起来。脸埋进了枕头里，闷声闷气：“陈……陈……陈霖，你……你怎么好用这么正经的语气说着那么羞的话题？”
更要命的是现在人并不在身边。
马骁逍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理智摇摇欲坠，他想连夜打飞机直奔荣和，就想抱抱人。
不像爸爸不像哥哥的拥抱，陈霖的拥抱是有欲、望的，也有侵、略与攻击，但是他会一点一点说给马骁逍听。不像那个“梦”里，那些人把马骁逍当成了傻白甜，当成了蠢且毒的大坏蛋。
望着屏幕里那跟炸了毛似的猫一般，陈霖喉结动了动，低笑了一声，“现在不怕这突发的意外了吧？马骁逍，作为你的A，我很遗憾不能在现场保护着你。所以，我希望你能够自己保护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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