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仗着现在除了何亦凌以外,选手只有苏李二人,都比较熟悉,不担心他们俩往外乱说,付司庭便直言:“你这首歌就先努力搭个架子出来,你擅长曲就先把曲弄好了,词后填,词差不多弄好了就赶紧去弄编曲,以你的实力,曲好好做,词和编曲只要比较完整,没有大的纰漏,留在A班问题不大,考核先把A班的位置保住了再说,后面还有一周的时间让你可以慢慢磨这首歌呢。”
明明是他写了一首自己驾驭不了的歌,付司庭作为节目导师,若是为节目效果着想,尽可以让他按着流行去唱,这样出来的效果总比临时只有一半时间写一首歌要好。是他任性写了这样一首歌,也是他任性决定先不唱这首歌。
如果考核翻车,可想而知,一直欣赏他的导师要受到怎样的舆论冲击。尤其是付司庭,上次因为歌曲立意的问题,已经在网上引发不小的争议了。可现在付司庭还在安慰他,帮他分析现在面对的局面。
何亦凌实在忍不住,眼泪夺眶而出。
这顿饭大概是有史以来最压抑的一餐了,何亦凌心事重重,李昭儒一直琢磨自己的歌词,付司庭被这次选手们接二连三的意外状况弄得也不大开心,苏辰也一反常态地沉默寡言。
考虑到下午应该会有更多选手来请教创作和编曲的问题,省得选手跑两趟,付司庭便干脆午饭后去了编曲老师的院子。果不其然,一整个下午付司庭都没闲下来,听完这个选手的曲又去看那个选手的词,所幸没有再出何亦凌和冉清封那样的意外了。
这一忙就忙到了□□点钟,付司庭一直在房间里,灯一直开着,便没有了时间意识,等到没有选手再来了,付司庭推开门才发现,天早就黑透了。回到自己的院子,付司庭才想起晚饭,一进厨房打开锅盖才发现锅里放着一盘炒好的米饭,还是温热的。
灶台上有一张字迹熟悉的便签:我们都吃过了,锅里给你留了,冷了就再热热。
付司庭鬼使神差地把便签收起来,塞到自己的口袋里,站在厨房里端着盘子,囫囵地吃光了自己的晚饭。
抛开各种外界因素,苏辰其实是一个非常体贴温柔的情人,他本是个随性洒脱的性子,平时总是直言直语,并不会为了什么而遮掩自己的喜怒哀乐,可他为了付司庭,学会了察言观色,知道了该如何约束自己的言行,不给摄像机留把柄,也不让付司庭不舒服。
很难想象一个这样的人学会点到为止。
可苏辰确确实实做到了,在二人关系的尺度中,付司庭总是一退再退,而苏辰则相当巧妙地把握与付司庭的距离,既不会太疏远,也不会亲近到触及付司庭的底线。他总是在底线的边缘来回试探,却从不真正让付司庭难堪。甚至在付司庭屡次拒绝他的情况下,仍然进退有度,连关怀都滴水不漏。
大概是太多年没有感受到被人关怀的滋味了,即便只是给他留下温热的晚饭,付司庭都无比感动。这样的苏辰让他愈发难以拒绝,更准确的说是不好意思拒绝,也更发自内心地不想拒绝。
可这是不行的,他不能以一个不可能和苏辰在一起的立场,堂而皇之地接受他所有的关心照顾。但付司庭又不知该如何处理现在的局面。
脑子一时很杂乱,混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疲惫,付司庭行尸走肉般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的琴仍放在原处,苏辰已经用完还回来了。看,他多体贴啊,生怕付司庭晚上要用琴,早早地就还回来,可他现在哪有心思啊!
付司庭吞了几粒褪黑素,强迫自己躺在床上。
大脑在药物作用下变得有些混沌,迷迷糊糊的时候,他忽然有一瞬的念头——他能不能有勇气打开自己坚固的壁垒,让冰封的心去试一试温暖呢?
大概有,大概没有。
翌日清晨,付司庭是被敲门声吵醒的,很急促。
“付老师?付老师!你醒了吗?”
付司庭下意识回了一句:“醒了。”他顺手看了眼手机,昨晚忘记定闹钟了,现在已经九点钟,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导演组定的返程集合时间了。
付司庭忙洗漱、换衣服、收拾行李,一手箱子一手琴包地冲出房间,时间刚好九点半。
苏辰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样子是在等他。
苏辰十分自然地接过琴包,边走边问:“你昨天回来的不晚啊,我听到动静了,怎么今天没起来?没定闹钟吗?”
付司庭有点尴尬地解释:“在床上迷迷糊糊睡着了,忘了定闹钟。”他倒没骗苏辰,只是略去褪黑素吃多了以至于没有按照正常的生物钟醒来这件事没说而已。
苏辰看了付司庭一眼,没再追问。
车上最后一排仍然给付司庭留着,苏辰这次倒没有粘着付司庭,而是和李昭儒坐在倒数第二排。李昭儒回头调侃道:“付老师,您睡得好沉啊,早晨苏辰在门口敲了半天,您要是再不醒,我估计他都能直接闯进去看看您还活没活着。”
付司庭有些尴尬,打了个哈哈:“下午太累了,晚上就睡得沉了点,麻烦苏辰了。”
苏辰说:“没事。”
过了一会儿,苏辰和李昭儒窸窸窣窣地,不知道在做什么,“你怎么不自己给?”李昭儒小声抱怨一句,就转头递过来一袋包子,“早晨苏辰和子皓做的包子,给您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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