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切让你变成另一副模样，万物都将奔向我。”
钟黎听见‘死亡’在他耳边轻声说：“从今以后，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将拥有我的神格，继续我的命运。”
叮！
天幕骤变，紫红的地狱之火呼啦涌向天际。
机械声朗诵道：“恭喜第一位玩家走向神明之位！‘伊甸园’第一位神明在撒旦旗下诞生，请其他玩家继续努力！”
这几乎和直接说名字没有任何区别。
毕竟所有的玩家都亲眼看见过第一天夜晚，撒旦亲吻楚寒手背的情景。
钟黎不用想都知道明天的白天该有多凶残。
右肩忽然传来刺痛。
楚寒左手捏住他的肩膀，迫使钟黎的视线落在他身上。
楚寒眼眸寒得惊人：“你和他交易了吗？”
楚寒抿住嘴唇，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提心吊胆。
钟黎垂睑，掩饰眸中情绪：“没有。他让我继承了他的神格。”
楚寒极轻：“嗯。”
楚寒逐渐意识到，自从进入这些世界，他的情绪就不再只受自己支配了。
地狱之火随着地狱之门的打开渐渐变小了，‘罪恶’向他们辞别。
她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死去，反而饶有兴致地问楚寒：“你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楚寒微勾唇，看向她：“去天堂。”
‘罪恶’笑出声来：“从地狱向天堂，你们真有趣。替我向父亲问好。”
罪恶的离去带走了所有的地狱之火，地狱霎那间归于荒芜。被紫红火焰堆积下的地狱，所有的繁荣像是一场梦，风一吹就散了。
金发比尔实在忍不住，问楚寒：“楚哥，为什么‘罪恶’那么轻易就走了？”
楚寒检查钟黎的身体状况，头也不抬：“因为她最疯。”
金发比尔：“啊？”
楚寒：“撒旦欣赏的女人都是疯子，她守着这一堆地狱之火，只要地狱之门打开，无论对天堂还是地狱都会一场巨大的灾难。撒旦和罪恶他们未必不知道这个后果。撒旦既然敢让我们带着他的气息来到地狱，其实根本不需要我多费口舌。她早就看出来了。”
金发猛然想起‘罪恶’和楚寒的对话：
“远道而来的人类们，你们来地狱之门，要做什么？”
“我们要来干什么……你不是都知道吗？”
所以‘罪恶’从一开始就没有走原著剧情，她根本早就想要离开地狱，哪里需要什么策反。
楚寒没有发现钟黎身上任何不妥，面露诧异。
钟黎黑发垂在眉眼上，透出一种格外清冷的俊美。他说：“‘死亡’并不热衷于我，他更在意你。”
楚寒皱眉：“你相信‘神明的世界’会无故送你神格？”
钟黎耐心道：“即使要收取报酬，也是后面的故事了。”
楚寒抿住唇。
他心底就像被压住了什么一样，这种感觉让人既烦躁又恼火。
这种情绪在九歌世界并不明显，那个世界没有大杀伤力的东西。可是在这个世界，无论是钟黎手上锐利的长刀还是他手上握着的地狱之火，都能让人顷刻之间化为枯骨。
生与死就在一瞬间。
他忽然从纷乱情绪中觉悟。
在刚来到‘神明世界’的楚寒明明一心求死，无论是看着混沌，还是看着懵懂的金发比尔，他都不想理会。
现实中死去的人为什么偏偏要再给他一次生命？
究竟是为了什么？
楚寒看向钟黎，问：“你真的在祭坛上等了一百二十年？”
钟黎嗓音低哑：“是。我等一个人等了很久。”
*
金发比尔在走出地狱之门的时候触及了新的任务，是个单人任务，他表示很遗憾不能继续和楚寒他们进入天堂。
楚寒和钟黎要继续‘死亡’的任务线，因此楚寒叮嘱了些内容，三人分道扬镳。
天堂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广袤，偶尔能看见有洁白翅膀的天使们穿梭着传递信息。
天堂入口，顶着金圈的小天使笑容甜美：“请进入天堂的人先到这里登记！”
在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钟黎忽然停下来。
钟黎拥有‘死亡’的神格，很轻易就能捏出一片黑云遮住楚寒和他的身影。
但是再能遮掩，也不能太久，不然肯定会引天使怀疑。
楚寒奇怪：“怎么了？”
钟黎微微屏住呼吸。
他闻到了浓重的路西法的气息，就在楚寒身上，浓烈到几乎无法让人忽视。
钟黎说：“你这样进不去天堂的。”
楚寒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为什么？”
钟黎说：“你身上都是路西法的味道。”
“然后？”
钟黎微微抿住唇：“只有‘死亡’的气息能遮住路西法的气息。”
楚寒似乎抓到了什么苗头，但好像又没抓住：“所以呢？”
钟黎压住眸底的情绪，轻声说：“像‘九歌’最后的祭祀一样，”他指着自己的薄唇，嗓音近似蛊惑意味，“你亲近我，就能消除路西法的气息。”
*
万魔殿。
“米迦勒？你为什么想了解他？”撒旦站在房檐，背后展开黑色骨翅，十分轻盈地走在半空。
程锦支支吾吾：“听说他是你的孪生兄弟，你们关系应该很好吧？”
撒旦嗤笑一声：“谁告诉你的小孩儿。米迦勒但凡有一天把我当做他的哥哥……”他顿了顿，垂眸，“记住，我和他只是孪生兄弟而已。”
程锦眼看话题就要转，难得开窍：“但是你不是说他抢走了你的运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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