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说程惜还真没发现, 她和肃修言在进入实验的时候肯定是靠输液来维持生理机能的。
她不知道他们到底多少天没有进食,不过在她用病床旁边的呼叫器喊来护士后,他们送来的食物确实是比较容易消化的汤羹类。
肃修言只喝了一口那个奶油汤就皱了眉, 神色非常不悦:“肃道闲连个厨师都请不起了吗?”
程惜连忙哄他:“不好吃就少吃一点,你之前还吐过血,不适合很快进食。”
他神色恹恹地“呵”了声:“果然没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你对我就敷衍起来了。”
他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道理,程惜思考了下, 试探着问:“那我喂你吃?”
他看了她一眼,虽然那一眼里没什么特别的意味, 但程惜很快懂了。
她只能去拿勺子喂他,不过她从自己的床上伸过去手臂喂他吃东西会显得有点艰难。
肃修言看着她努力调整姿势, 干脆“啧”了声调整了一下姿势,冲她点了点下巴:“过来不会吗?”
程惜也不知道他这是抽了什么疯, 她没有去跟他挤在一张病床上,还不是怕影响他休息, 不过看他的样子, 似乎还在怪她没有像之前一样跟他腻在一起。
程惜心里能不想抱着他跟他挤在一起吗?她根本就是努力忍住自己的冲动,才能不去跟他搂搂抱抱。
现在既然他都邀请了,她当然也不会客气, 手脚并用地爬过去坐在他身侧, 准备去拿汤碗和勺子喂他。
他却没等她开始行动, 就把头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他把身体在她肩头的分量并不轻, 程惜一愣, 随即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腰免得他滑倒。
他的头靠在她肩上, 轻声说话时, 声息扫过她颈中的肌肤:“别动……让我缓一缓。”
程惜立刻明白过来他的状况可能还不如他表现出来得好,而她竟然也没有察觉。
她忙侧过身环抱住他:“你感觉怎么样?需要我喊医生吗?”
他轻笑了声,突然低声说:“你是不是更喜欢他们一些?”
程惜愣了,竟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什么他们?”
他又笑了一声,语气中听不出有什么意味:“你会追着他跳下悬崖,也会为了他进入到有去无回的死亡沙漠……你为了他们可以放弃自己的生命。”
程惜实在没有想到他说得竟然是这个“他们”,她被噎住了一阵才不可思议地说:“那不都是你?你吃自己的醋?”
肃修言又“呵”了声,这次她听出来他语气里淡淡的讽刺和嘲弄了:“他们的意识确实都是我的,但现实里的我,既不是武功盖世的末路枭雄,也不是有着英雄之血拯救人民的皇帝。”
他边说着,还边下了个结论:“现实世界里的我,不过是个普通的总裁罢了……这样的我,让你感觉到乏味了吗?”
程惜忍不住深吸了口气,且不说他这个“普通的总裁”,就是他这个逻辑,她简直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开始吐槽。
他现在身体虚弱,她强忍着把他从自己怀里甩出去的冲动,冷静地说:“你要再这样没事找事,矫情个没完,我可真的要开始怀念‘他们’了。”
他安静了大概有一秒钟,接着就突然开始低沉地笑了起来,他抬手撑住一旁的扶手,笑得肩膀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程惜又愣了愣,明白过来他只是在开玩笑,顿时有些咬牙切齿,果然不管是什么样的肃修言,都是一样的欠打。
他笑着咳嗽了几声,喘了口气:“你的反应还真是有趣……”
程惜是真的有点想把他扔出去,但是她到底还是没舍得,侧头在他唇边轻吻了下,没什么力度地威胁:“等你身体好一些,我们再算账。”
他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我看他们对你也是不够了解,在现实里,你不会为我殉情。”
他说话的语气非常笃定,仿佛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个疑问,而是早有答案的问题。
程惜扬了下眉,干脆地承认:“这倒真不会,我认为生命非常宝贵,哪怕是我自己,也没有权力主动选择结束它。”
他又弯着唇角笑了笑:“小惜,你一直是个意志坚定,在考虑成熟后,就不会再被感情左右决定的人。”
程惜也学他“呵”得冷笑了声:“这倒也不完全是,至少在我遇到你之后,我就经常色令智昏,被下半身支配大脑……明知道你性格这样恶劣,也还是舍不得跟你分手。”
她说着抬手摸了摸他的脸颊,他的脸色还是很差,连双唇都惨淡到苍白失色,还有些渗着血丝的裂纹。
她看着心疼得直皱眉,偏偏他还傲娇得嫌送来的汤口味不好,都不肯多喝两口。
她想着就拿起一旁的温水准备让他至少喝一些润下口,他却握住她的手压了下来,笑了笑低声说:“程惜,我们应该尝试一下直接逃出去……下一次有人进来的时候,你配合我。”
程惜也确实这样认为,她点了下头,还是有些担心他,不确定地问:“你的身体没问题吗?”
他弯了弯唇角:“至少有行动能力。”
程惜看着他,总觉得他身上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但肃修言的犟脾气上来其实她一时半会儿也拗不过来,只能先顺着他再说,等脱困后再慢慢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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